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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隱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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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隱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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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去丁相府上。」

上了轎,關德吩咐了一句。

「是。」

轎子穿進禦街,才行了不多時,卻又堵了。最新章節盡在.,歡迎前往閱讀

關德不耐煩,自語道:「怎就一天到晚得非得這麼擠?賤兮兮的人也非要擠到內城裏來,恨不得將這些鋪面都拆光!」

掀簾子看去,只見前面的轎子一頂又一頂,也不知哪些是要進宮夜奏的大員,又不能驅趕開,愈發煩燥。

又走了一段,發現前面完全被堵死了。

「算了算了,我走幾步,到了丁相府上,再要頂轎子回宮,轎夫在這等著。」

其實真就沒幾步路了。

關德下了轎,打算穿過一條巷子、拐進青瓦子。

巷子很小,另一撥人從側邊過來,雙方護衛撞了一下。

關德一看,發現對方是太常寺少卿孫應直。(5,0);

「太常寺能有什麼事要夜奏的?」

關德這般想著,腳步一趕,搶在孫應直前面,也不打招呼,趾高氣昂地走進巷子。

穿過短短一條窄巷,馬上就到了青瓦子大街。

忽然,有人跑進人群,撞到了他的護衛,他的護衛又撞了他一下。

「哪個猢猻?!」

關德尖聲大喊,轉頭一看,見是個英俊青年,就是臉上有病態,咳了兩聲,消失在人群中。

突然。

「殺人啦!」

聽這一聲大喊,關德再回過頭,只看到孫應直被護衛扶著,渾身是血,胸前還插著一柄匕首……

「呀!快!快保護我!保護……」

「哎喲!嚇死我了……」

~~

與此同時,謝方叔剛回府,只見到處都在收拾東西。

他踱了幾步,招過徐鶴行,低聲道:「老夫走後,你留在臨安,查一件事。」(5,0);

「是。」

「忠王之生母黃氏,本為榮王妃之陪嫁,懷孕後被逼服墮胎之藥,故而忠王出生後……異於常人。」

徐鶴行一楞,他隱隱聽說過傳言「忠王七歲才能開口說話」,沒想到卻是如此。

「墮胎之藥?」

謝方叔道:「此事知之者甚少,查,查是誰洩了風聲。」

徐鶴行問道:「從何查起?」

「榮王妃本家。」

「錢家?」

「不,錢氏乃榮王繼室。當時……榮王妃乃李氏,李仁本之長女,十三年前就病逝了。」

謝方叔說著,忽然皺眉喃喃自語起來。

「不對……李仁本已逝……李家早已沒落……江萬裏為何會突然向我提此事?他覺得我知道什麼?」

他想著想著,竟是走了神,不再理會徐鶴行,閉目沈思。

「我做了何事會讓江萬裏認為我知道此事內幕?近來是誰與此事有關?」(5,0);

~~

「李瑕?」

「是,孫少卿說,他去丁相府中見李瑕一面,看能否問出李墉下落,先不急著拿人。」

某間書房裏,有人踱了幾步,不滿道:「還等?本該昨夜就派人到燈芯巷滅門,偏他們出主意要騙出李墉,昏了頭!這種事,越多人商量越壞。」

「是,我等三人議定,盡早除李墉父子為宜,但今夜既是丁相召孫少卿,他還是去一遭。」

「丁大全摻和這事?孫應直晚些還會過來?」

「是。」

「等他到了再說吧,此事須千萬慎重……」

~~

江萬裏回到寓所,坐下長嘆一聲。

不一會兒,江鎬上前,施禮道:「父親回來了。」

江鎬時年二十七歲,他本是江萬裏好友之子,失怙後被江萬裏收養為次子,視若己出,一直帶在身邊。

江萬裏恍若未聞,自語道:「今日問了謝方叔,他該是真不知內中詳情。」(5,0);

江鎬道:「父親想問謝公何事?若是民生實務,謝公鮮有不知。」

江萬裏道:「事情幫為父查了嗎?」

「孩兒今日在太常寺呆了一天,好在父親門生故舊多,問出來了。李墉確為故榮王妃李氏之堂弟,當年,榮王妃過世之後,禮儀由孫少卿經手,記錄了李家族中子弟。」

「想來也是如此。」江萬裏點點頭,道:「你切記行事要更縝密些。再出門查事,不可太明顯。」

江鎬猶豫了一會,又問道:「父親從前日回來就心神不屬,讓孩兒查李墉、查孫應直,不知是出了何事?孩兒不情由,如何為父親分憂?」

江萬裏長嘆一聲,起身在門窗附近看了看,方才轉向江鎬。

他少有如此鄭重之時。

「切記保密。」

「父親放心。」

「當年,吳潛罷相之後,為父曾與他見過一面,他向老夫說了一樁秘事……忠王生母黃氏,本為李仁本家中婢子,名黃定喜。隨李氏長女嫁入榮王府。後不久,黃氏有孕,李氏使其逼服墮胎之藥。」(5,0);

江鎬道:「故而……忠王之心智低於常人?」

「不錯。」

「這也是吳相公堅決反對立忠王為太子的原由?」

「也許吧。」

江鎬沈思道:「李墉是故榮王妃李氏之堂弟,參與了藥害黃氏一事?如今忠王成了官家養子,孫應直欲除李墉,幫忠王報覆?」

「不。」江萬裏搖了搖頭,「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。」

江鎬皺眉又沈思了一會,喃喃道:「不會吧?」

「你猜到什麼了?」

「忠王……不是黃氏與榮王所出?」

江萬裏嘆息一聲,道:「吳潛是這般說的。」

他踱了幾步,緩緩道:「李墉為李仁本之侄,自幼由李仁本撫養,他承認……曾於酒醉之後,與家中婢子黃定喜有染。一月後,黃定喜隨李氏長女入榮王府,又四月後,顯了身孕。李氏逼黃定喜墮胎,非為爭寵,實為掩蓋黃氏胎中子非榮王所出。(5,0);

但誰未曾料到,這孩子還是活下來了;未料到,榮王僅此一子;更未料到……官家無後、收這孩子為養子,封為忠王,成了大宋太子人選。」

屋中安靜良久。

江鎬忽道:「假的,吳相公造謠。」

「你也覺得國本不容動搖?」

「並非如此。」江鎬道:「而是孩兒斷定此事就是吳相公陷害忠王。」

江萬裏沈吟不語。

「不必看任何證據,只算人心便知。」

江鎬整理了思路,開口說起來。

「忠王若是李墉與黃氏所出,李墉絕無可能向吳潛承認此事,他該隱瞞,直到忠王繼位。否則,此事一揭露,他父子皆必死,且牽連家小。

吳相公稱李墉親口承認,僅一種解釋,即他們堅決不接受由一個傻……由忠王繼天子之位,李墉不惜以全家性命為籌碼,構陷忠王。

再者,若忠王真非官家親侄,吳相公去相後依舊能揭露此事,為何不?他意在易儲,意在由他親手擁立一位宗室子弟。(5,0);

吳相公任相時謀劃此事,去相後又暫時隱忍。由此推之,此事必是假的。忠王必是榮王血脈、官家親侄無疑。」

江鎬說到這裏,愈發確定。

「甚至,吳相公還故意放出風聲,且將此事告知父親。他要讓忠王一系追殺李墉、讓父親去查。

事情本是假的,但忠王一系開始殺人滅口,反而留下把柄。父親一查,忠王身世才真讓人起疑。

父親,此事必是吳相公計謀,他以李墉為棋、以父親為棋、以百官為棋,僅三兩句流言,謀廢一國儲君。」

江萬裏點了點頭,踱了兩步,卻還是沒有說話。

江鎬道:「孩兒能想到,父親必能想到,為何還要查?」

「只怕萬一吶,萬一忠王真非大宋宗室血脈……」

「孩兒也是父親養子,父親視為己出,親近孩兒更勝大兄。怎到了官家與忠王之事,卻如此放不下?」

「事關社稷傳承,不得不慎。」

「但父親明知此事極可能是吳相公之算計。」

「為父要親耳聽李墉否認,才得心安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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